在朋友家和一個曾經十分熱中「抗議活動」的年輕小哥 (好朋友的兒子) 邊泡茶聊了一場天,聽他虎虎生風的談起大學時期的種種當年勇。
左罵政務官、右批縣市長、小場子叫陣、大場子衝鋒...幾乎無役不與。
只是這兩年小哥已完全淡出。
寶:「怎麼會決定退出江湖了?」
哥:「哈!畢業了啊,不工作沒飯吃,還有老婆小孩要養。」
寶:「以前那些一起作戰的伙伴呢?」
哥:「大部分也都上班啊,不是人人家裡有金礦能挖。」
寶:「沒機會找個檯面上的民代跟,找機會被提拔出頭?」
哥:「缺就那幾個,哪輪得到...沒背景,誰理?」
寶:「冒昧問一下,你當初為什麼那麼熱中政治議題和抗議活動嗎?」
哥:「寶叔,站在台上登高一呼,同溫層的應和叫好聲很迷人的呀,曾幾何時我講話有人這麼想聽,這麼被贊同? 再加上大家一起同仇敵愾,有共同敵人,衝鋒陷陣感覺很悲壯的,好像我們真的是在位公平正義拋頭顱灑熱血…說穿了,每個人的人生都需要一些成就感啊...」
寶:「每個事件你真的都了解嗎?」
哥:「我們當下真的都以為自己很了解,最了解,但搞到後來常常發現我們只是棋,凡事都有過場,都需要龍套,很多事早就都被政黨密室協商做掉了,傻子當久了也會醒。」
看著他眼神裡竟有一絲落寞,我竟也有點惆悵,畢竟我也曾經那樣熱中政治,那樣年輕熱血過。
小哥突然問了我一句:「寶叔,你相信有公平正義嗎?」
寶寶想了一下,告訴他:「我相信啊,只是你的公平正義跟我的公平正義不見得一樣,因為立場不同,因為利益糾葛,我們認定的公平正義就不一樣。」
小哥站起身,往櫥櫃走去,回頭看了我一眼:「寶叔,要不要喝一杯? 我想敬你一杯。」
「好啊。」我答應了。
「敬成長。」我們碰杯時這麼說道。